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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怎么可能？

    他还活着？！

    那一瞬，天敌心头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愕！

    然后，就在他的眼前，在那沧海桑田大阵中，一道模糊又扭曲的身影，缓缓浮现。

    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冷漠平静的面容之上，掩盖不住那无比的愤怒与怨恨。

    天敌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真没死？

    但这怎么可能？

    他的“源质”，可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可怕力量，除了混沌之力以外，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事物能够将其阻挡，除了混沌以外，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生命能够在其之下幸存！

    这几乎可以说是时空乱海的铁律！

    但现在，那个神秘的家伙，在硬生生被无尽的源质淹没以后，竟然还未死去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怎么可能……还活着？”

    天敌声音冰冷，森寒，带着几分惊愕。

    “活着？”

    听到这般问话，黑暗余琛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了，突然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——你从哪一刻开始觉得，我活着？亦或者说，到底是什么给了你‘我是活着的生命’的错觉。”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天敌怔住了。

    ——他在说什么鬼话？

    “我只不过是无尽的轮回当中，一头孤魂野鬼罢了。”

    黑暗余琛再度开口：“——你也应该发现了吧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轮回了，我已经记不清楚循环了多少次了。”

    天敌并不愚钝。

    从黑暗余琛的短短几句话里，就能够推断出入真实的情况——如今的他已经得到了所有的记忆，完整的知晓沧海桑田大阵的存在，也知晓所有的一切即将开始从头再来，即将开始轮回和循环。

    再加上黑暗余琛的话，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过来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毁灭时空乱海了！

    他恐怕已经无数次做到了这个程度，但都因为那沧海桑田大阵，使一切重新开始！

    这一刻，天敌的心头，无比沉重，无比愤怒！

    ——如果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来，如果所有的轮回都会重启，那么他做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？

    最关键的是，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一点一点抽取和剥离！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哪怕他此时此刻觉得毫无意义，哪怕他此时此刻知晓只有毁灭眼前的沧海桑田大阵才能终结一切，也没有任何作用。

    因为当一切重启以后，他又会变成那个失去了关于沧海桑田大阵所有记忆的“天敌”。

    以毁灭整个时空乱海为目标。

    “下一次，或者下下一次……我会找到彻底磨灭你的方法！你……等着我！”

    就像是最后的宣告与告别那样，黑暗余琛的声音，回荡在天敌的耳畔！

    真是让本就无比烦躁的天敌，愈发恼怒！

    “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！这世界没有我的对手！在混沌选择化身以后，我……就是无敌的存在！下一次！下一次……我会彻彻底底将你杀死！”

    天敌几乎歇斯底里。

    然后，所有的一切再度被重置。

    只留下孤零零的黑暗余琛，徘徊在那无尽的沧海桑田大阵之内。

    ——虽然天敌说得唬人，但只有黑暗余琛自己明白，他做不到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黑暗余琛根本就不是什么“生命”。

    他的存在，只是一段由愤怒和怨恨所凝结出来的“执念”而已。

    或者说，在沧海桑田大阵之内，他根本就不算是“存在”。

    这也是他能够“抵挡”那恐怖的源质攻击的根本原因。

    ——源质的确能够摧毁和消灭一切，但绝对不可能波及到“本就不存在的事物”。

    黑暗余琛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因为他选择进攻天敌的时机，是在真正的尚且未曾诞生之前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来源于真正的余琛的怨恨和愤怒的黑暗余琛，在这一次的轮回中连“根源”都不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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